译者按:李安德(1692-1775)是清中期一位中国本土神甫。他出生于陕西汉中府城固县一个三代信奉天主教的家庭,幼时追随法国巴黎外方会白日昇、梁宏仁神甫出家修行,青年时期游历澳门及广州等地,又辗转赴暹罗阿瑜陀耶巴黎外方会总修院研习九年,返国后主要在四川传教。在教难最严重的乾隆时期,他以坚忍执著的精神守护着自己及其周围教民的信仰,被称为“可敬的安德”。不过在20世纪前,人们对他知之极少。1906年,巴黎外方会的陆南神甫首次将《李安德日记》整理出版,这部长达七百页的拉丁文日记包含着十分丰富的清代中西关系史、社会史、宗教史资料,是中西文化关系史上一部极为独特的重要著作,引起西方研究历史、宗教史学者的关注。不过,由于日记用拉丁文写作,内容又相当庞杂,除了美国鄢
今年(1747)[1]
虽然本省各地都发生了迫害基督徒的事件,但在官员报告中,他们只提到三个教区,即成都的金堂、重庆的涪州及叙州的宜宾。事实上,我会调查引起注意的大多数人,逐一分析他们是否忠诚。我也会询问、审查其他人,并加上简短评论。我先以此种方式发出前言,之后再作进一步报告。
关于劫掠教堂的报告
献给已故最尊荣的穆天尺和陆迪仁主教大人[3],于四川省成都府金堂县下四乡。
1746年10月,由于朝廷法令的公布,各地迫害基督徒的传言广泛散播。当时负责管理下四乡教堂的尊敬的苏宏孝神甫[4]正在成都,他写信给也在上面提到的下四乡的司吉福神甫[5],要求尽快将一种通常被称为“匾”的木板拿来交给他。这些匾是知县或知府大人,看在精通数学的苏宏孝神甫的面子上颁发的。它们被挂在前面提到的教堂的大厅中。而且,已故尊敬的穆天尺和陆迪仁主教阁下的东西,也被保存在教堂里。苏神甫将它们托付给已搬走的教民家庭。司吉福神甫收到的来信,不仅提到匾额,也提到苏神甫亲手立的教堂门前的柱子。就像以前显赫的陆迪仁神甫希望和要求的一样,也是陆神甫让它们立起和放倒的,一切权力属于显赫的陆神甫。他安排唯良助祭[6]在一旁监督进行,当时尊荣的穆天尺神甫不在教堂,严若翰[7](他有时负责看管教堂,有时负责阻止闲杂人等进入)不许其他人将物品转移到家里。获释的那些人能够自我保护,因而他们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在这几天中,穆天尺主教的所有物品都被藏在他自己卧房的阁楼里,他用铁钉将阁楼的门钉死,以应对濒临的危险:这样钉牢之后,他认为自己是安全的,可以应付一切搜查和未来的麻烦,但是,他的过度自信导致了这样一种欺人的结局,因为:
上面提到的两位官员到了教堂,知县坐在教堂中间,把总站在一旁,众兵丁簇拥着他们:
1、 他问被传来的严若翰(世芳)[10]的二儿子路加[11]:“苏宏孝去哪里了?(即可敬的苏保禄大人)”——路加答:“他启程去北京了。”——又问:“你跟他是何关系?为什么跟着他?”——答:“因为我一直是他的长随和佃户,所以跟着他。”——问:“如果你是他的佃户和常随,你应该知道他有几个儿子?”——答:“三个。”
2、 又问严若翰的长子斯德[12]:“苏宏孝到底有几个儿子?”——答:“两个。”——问:“你们同胞三兄弟,你为何说是两个?”斯德默不作声,因此两人都被掌嘴十下。
3、 同一家的五子安多[13]被传来。——知县问:“不要撒谎,说实话,苏宏孝到底有几个儿子?”——安多回答:“我只认识他一个儿子,名叫文焕。”——知县道:“你们都在骗我。传你们的女人过来,看一看谁能说实话?”于是,按照知县的命令,斯德和路加的女人被叫到知县面前。她们说苏神甫只有一个儿子。 此时,知县转问路加:“现在苏宏孝唯一的儿子在哪儿?”——路加答:“去了省城成都。他在东门外有所房子,位置在朗园[14]村。” ——问:“谁照管他的土地和每年的租子?”——路加答:“我伯父严若瑟(天佑)[15]照管他的一切事情……”听了这些,知县叫已上了锁链的路加跟两个差人一同去找严若瑟。
与此同时,知县叫来贾保禄[16]和赵儒略[17]两个教徒,还有并非教徒的杨姓居民,他们都住在教堂附近,是将要发生的劫掠的见证人。所有地方都要被差役搜查,里面还没被抢劫的卧房被发现了。知县爬上阁楼,发现门板被钉住了,他立刻命人将阁楼打开。
穆天尺主教的所有物品都被藏在阁楼里面,知县走上来,分开众人查看,然后拣出一部分东西带走,剩下的散落在原地。搜查完毕,他命将所有的东西收集起来,装在破箱子里。这些东西装满了七个箱子。其实,四个里面放的是中文或西文书,他暂时把它们放在前面说的贾保禄和赵儒略两个教徒家中,将来也会被抬往衙门。圣器和圣像放在两个大皮搭里,他安排用一匹马驮着,跟他一起带走。由于地下室的门被知县打坏,破门栓也不能再用,大门就被贴上封条,防止有人进去。最后,知县对站在他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基督徒和非基督徒说:“你们看到了,除了西洋书和中文书,画像和器物,没有其它东西从这间屋子里被拿走。”
对教堂的劫掠结束后,把总离开知县,去了别处。知县傍晚住到高板桥[18]的客栈,距离教堂两法里[19]。当天晚上,驮着器物和画像的那匹马跑掉了。
第二天,知县回到衙门,派差人去下四乡,将贾保禄、赵儒略和杨方济带来;又派人去双檬子山,带其他五个教徒来见他。审明之后,他派人带着自己给成都守备和地方长官的公函,要求将苏宏孝的义子文焕交付给他。
收到来函,成都守备和管辖东门及城郊民居的华阳知县[20],就将军士和差役派往各处,命令他们抓捕文焕[21]。第一个被捕的是赵若瑟,接着就是文焕。后者现在是被捕的逃犯,苏神甫在离开之前,曾把这个年轻人托付给某些衙门的师爷。两人立即被带到本城守备面前;当守备问赵若瑟是不是基督徒的时候,他马上回答自己不久前已经脱离了那种宗教。守备说:“如果你没有被捕,你就又信基督教了;实际上,当你看到自己要被抓,被带到官长面前,你就不承认是基督徒。如果你信仰真理,我还可能放了你,不把你送到县里去:因为你否认了真理,我要送你和文焕一起去那里。”于是,他马上派他的军士把若瑟和文焕转交给华阳知县。这二人跟上面提到的知县说了什么,以及最近他们向其他讯问他们的官员说了什么,没有教民在衙门里打探,我也不能知道得很确切。在年羹尧作总督的时代,按照官府的文告,据说不只是赵若瑟和文焕,连苏神甫也要发伪誓放弃宗教。
之后,我不知道苏文焕用什么法子解脱了牢狱之灾。他曾受到成都知府这样官员的接待,据说曾受邀参加知府的宴席,且金堂知县对他的传教工作加以推许,别人怎么能跟这个青年相比呢?此外,宜宾的金知县[22]与苏神甫有多年的交情,他曾将一匹马作为礼物,送给神甫的义子文焕。
不久,下四乡和双檬子山的基督徒被差役带到金堂县衙,每个人被讯问时都回答:从祖上传下来就是教民;只有严天佑(若瑟)被知县命人掌嘴五下,他承认是跟已故的白日升和梁宏仁主教学的;之后,每人都写了背教书,大家就都被遣散回家。
这些事情之后,严若翰(世芳)一家从地下暴露,他们就被长官赶走了,而按照苏神甫前两年的布置,严若翰要住在穆主教曾住过的教堂里。在劫掠之后,他们还要留在原地。金堂县令劫掠教堂之后,根据严若翰的回忆,主教保存在教堂里的每样东西,都被他移到在双檬子山的家里去了;而且,据说台布、衣服、束带、给他儿子做的鞋,被两个家长分了;那些能卖的都卖了,用坏的私人物品也卖了钱,总之,在他们家的教会物品都失散了。
接下来,非常奇怪,每个晚上教堂里都发出有喊叫声,就像以前的官长带着差役和马队,用力撞开门,气势汹汹,又来洗劫教堂一样;人们听到打碎瓦罐和陶罐的声音,从傍晚一直持续到次日清晨。一家人因此都很害怕,最先是路加的女人被吓病了,拖了两个月都不能好。仍留在教堂里的其他人,也不得不离开,先回自己家去。喊叫声从抢劫那天开始,一直持续到这一年(1747年)10月初的某个晚上。
最后,这一年10月25日近午时分,传来很大的喧闹声,好像大喇叭和铜锣以及敲鼓的声音,所有坐在祭坛旁的人都非常害怕,回到附近的家里。被教堂里的那些声响刺激,狗也狂吠起来。逐渐地,这种喧闹声先是从祭坛传到靠近厨房的餐厅,然后是路加的卧房,又进入谷仓,接着是客厅,最后穿过磨坊,慢慢地,又无声无息地消散了。同时,沿着教堂前面田地的台阶,四个教民在收割庄稼,吵声又加大了,为了阻止这些声音,惊讶的收割人拉着木制方扁担,走到发出噪音的地方,停下来察看捆束好的庄稼。这并不管用,吵声依然不停;收割者害怕了,丢下地里的噪音,逃到教堂去了。这种吵声几乎持续了一中午,教堂对面山上的过路人听到这些喧闹,惊讶地互相说:基督徒不像我们用喇叭、锣鼓和乐器演奏,为什么今日在这个教堂里听到锣鼓喧天的声音?严唯良助祭报告了此事,认为这是碰上了分散在各处的世俗祭祀活动。
1746年,文焕从狱中获释后,卖了下四乡教堂的部分田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在穆神甫故去后三年,苏神甫购买的;听说文焕卖了一百三十两银子。1747年,相同的另一块地,他卖了一百两银子。这是个很高的价钱,以前他只收到二十两,买主进占之后,据说就收到了全款。同样,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据说受此鼓舞,教堂的其它东西也被卖掉,穆天尺主教交给他的东西被放弃了,他们渐渐开始尽可能地出售和侵占教堂房产。
实际上,严若翰已经卖掉穆天尺主教在双檬子山的树木和水牛。刘子通[23]卖了司吉福神甫预备的棺材板和用来盖房子的木材;当他一年后回来收房租的时候,他的财产据说都被挥霍了。张之万[24]把从山里砍的柴禾和木材卖去烧火了。苏神甫辖区的徐充[25],因为给提供住处,作了神甫的仆人,为神甫收租。他允许一个庄户抵押十六两银子,就让这个非教徒和他的妻、儿住在下四乡的教堂里;这还没有做呢,有些教民强烈抗议,因为这个徐充和上面提到的女人多年来都是名誉不佳的教徒。杨文祥(路加)企图将下四乡的其它教堂领地私自使用,在上面开挖池塘。
上述教堂里的物品陆续被人侵占,文焕受到徐充的鼓动,且一切都被徐充引导。他将三个偷偷摸摸的侵占者告到县令面前,像大家认为的那样,他告这些夺占他遗产的人“合同诓骗”。县令受理了诉讼,派差役传来三名被告以查明实情。首先是被告严世芳,然后是其他两位。他们害怕被知县用夹棍拷打,在给知县的供诉中,他们都自愿承认苏宏孝(苏神甫)曾交给他们一千两银子的财物。于是,文焕抓住机会,给了知县一份丢失物品清单,要求被告退还清单上的每一件物品。
将要判决的时候,双檬子山的保长袁云怀(伊纳爵)[26]建议争吵的双方和解。他的建议被知县所接受。和解之后,次日上午,知县把双方叫来。他这样斥责严世芳:“你好大胆。你要承认,搜查教堂的时候,你在我面前胆敢说,文焕不是苏宏孝的儿子。而你所称的光棍,不是他(苏神甫)的仆人徐充,就是他的儿子文焕;你的这些话就该打几十板子。”听到知县的这番斥责,严世芳(若翰)回答:“文焕不是(苏神甫)亲生儿子,他是收养的。”知县接着说:“他是亲生的、收养的,或者是捡来的,有什么关系。他就是苏宏孝(苏神甫)本人的儿子。”之后,他转向文焕:“你能给我出示田契吗?”文焕马上拿出了三份契约,第一份是下四乡教堂的,第二份是挂榜山[27]的田产,第三份是尊敬的苏神甫三年前买的田产。看过之后,知县说:“现在你已经卖了两处田产吗?”——文焕答:“绝没有,大人,我因生计所迫,典当了上面说的大部分田产。”于是,知县转问蒋其劳[28]:“我知道,是你买了吧?”——买主答:“这跟我没关系,大人,是文焕为了娶媳妇,不得不如此。他又不能借到钱补贴家用,所以他把上面说的田产典给我的。”——“不要骗我”,知县对这个买主说,“因为我肯定是你买了那些田产;而且为了你们两个现在尽快签订买卖契约,我命令预备了我的官印。”然后,知县对文焕说:“如今你卖了两处田产,足够你生活了,别再想卖掉其它旧产业了,那些是你父亲留下的遗产,你不要都挥霍光了。”说了这些,知县明确命令下四乡的保长和乡老到严世芳家仔细检查,直到文焕提供的清单上的每件物品都得到归还为止。
审案结束后,迫于知县的命令(这已向证人们公布),负债人的帐目就开始以说过的方式公开了。
首先是严世芳,欠五十担粮食,还三十担,文焕放弃二十担。同样,因为他卖了水牛,赔偿十两五钱银子;此外,约二十件衣服,不知什么种类;其它东西也逐渐归还,证人们就不再追究。
第二个是刘子通,欠二十四两银子,还十五两;文焕放弃十两。[29]
第三个是张之万[30],虽然他卖了烧火的树枝和木柴,但买主还没有取走,所以他不用赔钱,他也不需要证人监督,他不会像徐充那个无赖偷偷欺瞒上面说的证人。
从衙门里出来三天之后,也许是文焕和徐充的主意,保长和乡老齐聚下四乡教堂,那天下着大雨,他们把严世芳一家人赶出教堂:他们叫刘德望[31]住进去。他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曾在这个教堂服务了三十多年。还有也在教堂里住了多年的半傻的彭本笃[32]也住进去。
赢了这场官司之后,为了穆天尺主教大人在春和场[33]集市附近买的田地,文焕又想告下面要说的他的岳父赵若瑟;但是判决还没下来,他不能先宣布出来。同时,据说文焕打算卖掉他所住的双檬子山的其它田产,他有的是钱,足以配得上其先生[34]身份。司吉福神甫去年砍断的教堂柱石,他也计划在同一教堂重建。这些就是一直住在下四乡的严唯良大人
同时,也听说文焕要跟他的女人赵坤娣[35]一起搬进下四乡教堂。他有能力保证教堂不被侵占。我不知道今后他的想法会不会改变,但是他自己说为了教堂的利益,他会跟教民一样劳作。
赵若瑟自取其辱
当赵若瑟被差役抓到衙门之后,他多次公开否认信仰,又在家中布置了神灵牌位。虽然很少通过谩骂方式,但他还是强迫两个女儿和儿媳也背弃信仰。最后,他又不顾教规,决定在大斋期为良心上还存有疑虑的二女儿举行婚礼,并准备了一整天的宴席。但是,没有人能抗拒全能的主的神秘审判,对于那些没有想过普泛而广大之审判的罪人,他要对他们的罪恶施以惩罚;在这座城市的教民和非教民面前,赵若瑟本人和他女儿最可耻的不忠,将被无声地记录下来。
其实,他的长女在十年前已经被献给天主作贞女。他们说,去年她对仁慈的管理者、可敬而显赫的埃克雷尼西斯主教大人[36]隐瞒了这样的事实,即她曾三次用异教徒的草药杀死腹中胎儿,并造成流产。今年2月22日,她嫁给了某位本族青年。在新婚之夜,这个青年知道他的妻子并非童贞女而是妇人之后,立刻决定不再娶她,将她送还其父。因为此事涉及两家的名誉,青年不想追究,可是他母亲反对。
而与文焕订婚的若瑟的二女儿,在准备婚宴的晚上,肚子莫名其妙地开始绞痛。她在床上痛得打滚,大声喊叫。听到叫声,他兄弟的两个女人和周围同族的妇人很快都跑过来,问她为什么痛得大叫?这时,她们才发现她要临盆了。多少名誉和尊严付之东流,整个家族由此陷入困境。姑娘的父亲赵若瑟立即染上疯病,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好像死了一样,三天之后才恢复意识。此时,叫来上次那位医生,姑娘服了药,婴儿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生了,并马上被杀死,丑闻当然不会被婴儿泄露。最后,在处理生小孩事情的时候,喜宴不得不被推迟到复活节后的
此后,恼恨、敌视、辩解、侮辱、责备、打架和争吵,在背教的赵家拉开了序幕,一会儿针对苏宏孝,认为他是不幸的根源;一会儿又针对其义子文焕,认为他破坏了家庭。事实上,以上种种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两年前,得到我们显赫大人的明确准许,我去访问过意大利大人们的教区[37],我从教民那里知道,文焕正在寻找一种打掉新婚妻子腹中胎儿的方法,然后将女婴丢弃;由于是亲密的朋友,我在恶行发生前,向苏宏孝神甫说出了这个秘密。现在,这种丑闻已经公开了,这对基督教的名声和我们的学生造成了很大的损害。
但是,为了让日记的读者对上面提到的文焕有清楚的认识,我认为对于这个年轻人有必要多说一些。这个年轻人生于北京,本姓李,被他父亲以四十两银子卖给已故的德里格[38]神甫。他看起来头脑健全,由于追随神甫的缘故,来到四川。在他八岁之前,又被送给已故的穆天尺神甫,然后,他成了苏宏孝神甫的义子。他跟苏神甫一起,经常出入官府和衙门;衙门的官员和显赫的金堂知县都认识他,还有知县的幕僚们,他们是苏神甫值得信赖的朋友;当教案兴起的时候,意大利传教团里没人出头,作为法律事务的内行,他兴奋地要求处置一切,直到那时,他还没见到我。在那些日子,情况越来越糟,他也不能拿出其它可行的方法来处理我的官司,除非苏宏孝神甫为了保留他的教堂和教区,也为了挽救物质上、精神上和时间上的损失,尽快回到本省。
除了上述不幸之外,虽然我激烈反对,胡家还是卖了储藏室的东西,那是埃克雷尼西斯主教大人和平离开时留下来的,那时,穆天尺神甫把它抵押给其他人了。读者自己将会看到,所有的东西都被意大利尊敬的玛尔塔[39]神甫谨慎地分了。
新都县教难报告
1746年7月,为了宗教问题,新都知县[40]传讯其辖区内的四名教徒,即槐村[41]的若翰、安多、杨保禄、何本笃;审讯之后,除了保禄被释放回家之外,其他三人都被打了十板,但没被要求写背教书。
之后的
这个月7号,知县把刚才说的教民叫来,分别审问关于他们宗教的问题。第一个被叫上来的是德望,问他从何处、何人那里知道的天主教,他回答说:“我大儿子保禄因为去刘姓教民家拜访,开始他的修行。他带回来的书,我反复读了六个月;在读书过程中,我和全家都称赞真正的天主教。之后,看到刘家的葬礼,又听了
知县把杨德望的二儿子若翰叫来申斥:“我对你说过要改了你的教,你为什么违犯我的禁令,那天又和刘祖礼[44](迪我)在家里祷告?”若翰答:“那天我并没跟他祷告。”他坚决地、六次重复同一回答,因此而被掌嘴三次,共三十下。之后,一个异教的邻居称,他被某个神灵迷住了,所以很糊涂;因为若翰和迪我确实在那天祷告了,那是千真万确的。某一天,因为他还是同样坚定,若翰在被掌嘴之后,还被打了十五板。
在刘祖礼之后,雅各[45]被传到知县面前,这已是在很多人被盘问之后了,但他还不是最后一个被审的。他和杨德望及其二儿子若望被关进牢里,五天之后,靠银钱的力量,三人又同时被放回家了。之后,知县又传刘明坚来法庭,问:“你为什么信天主教?”——明坚答:“我信天主教,是因为康熙四十三年父亲活着的时候,他在城里学的,传给我们几个儿子和全家的。”——问:“你父亲留给你们什么天主教的押金和表记了么?”——明坚答:“他给我们留了天主的十诫和圣父的祈祷文。”——问:“念出来。”——明坚答:“圣父……”——知县问:“你这念的,跟刚才其他人念给文书的不一样。”——文书回答:“是一样的。”——知县又问:“我知道你们只敬拜天父,但无父无君的,那是禽兽,不是人类,你们家中为什么没有祖宗牌位?”——明坚答:“我们是被父母教导作教徒的,我们从来没有牌位,但天主教明确告诫我们要尊敬父母,做善事,不做恶事。”——问:“你能读书,你的吏员[46]身份就是要敬爱祖先,在家里立祖先牌位。”还没等明坚高声回答知县最后的这番话,他便被释放了。
1747年3月,在刘家和异教邻居之间引起了、或者说重新发生了更大的争吵。某种被偷偷拿走的天主教经书,被送到知县那里,可以肯定这部书是从刘明坚家的桌子上被拿走的。知县立即命刘明坚过来,非常肯定地说:“既然我已命你们把所有关于你们宗教的书都交给我,同意这个条件,你们才能不受惩罚地自由礼拜,为什么在我清楚地声明之后,还在你家桌子上找到这部书?”——明坚答:“书是关于天主教的;但不是放在我家桌上的,我和妻子及家里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为何、何时以及何人拿的这部书,也许是我们家的人和狗都睡熟了,有人偷偷地潜入我家,或者是贼,或者是偷情的女人放下的。”对于明坚所说的,知县根本没认真听,他命令差人将他拖下去,夹三十下;很快,他又对明坚说:“你知道,因为你是吏员,今天我才夹你;如果以后你犯法,我就要像对老百姓一样,你一定会被拖到地上,脱下裤子责打。”知县让人拿来背教书给上面这些人签字,所有人都让步了,被命令记住上面的文字。后来他们多次公开向我保证,虽然他们在书面上否认了信仰,但作为基督徒,他们许诺不会抛弃他们追随的宗教。
涪州教难报告[47]
五年前,当已故的穆天尺大人还在人世的时候,一位贵州婺川姓齐的教徒,曾在其下四乡的教堂中受洗。后来,他因为做生意回到家乡。有一天,在上面说的婺川县,他发现一位姓曹的士兵的异教妻子被鬼魂附体,于是,他声称只有带“鬼十字门”[48]的基督徒才能救她。异教徒们知道后,就邀请被认为适合的另一姓曹的教民,来解救上面说的鬼魂附体的妇人。可是这位教民担心那会给自己带来不幸,拒绝提供帮助。而后,齐教民委托姓曹的士兵贩卖五袋盐巴,货款以后还他。在约定的时间,讨要了好几次,士兵手头没钱归还。二人之间因而发生了争吵。齐教民就告到当地衙门。如果我没弄错的话,知县的判决有利于教徒,作为负债人,士兵不得不还钱,且受到惩罚;因此他心中怀恨,有机会就要显露出来。
在过去的1746年,贵州跟四川一样,由于最高长官的命令,兵士们要抓捕所有邪教教徒。于是,姓曹的士兵在回来之后不久,就找到了报复的机会。他向军队长官告发了其所嫉恨的齐姓教民,还有姓蒋[49]的教徒邻居。二人因此都被逮捕。提到后者,是因为蒋姓教徒是家在四川涪州的游伯都的姐夫,在这场祸乱发生前,他已经死了。而死者的小兄弟是一个异教徒,冒充他哥哥的名字,自己来到知县[50]面前。当他来到公堂,知县问他是不是基督徒,他先是否认,然后又承认他的岳父游翠及[51]先是教他白莲教,然后又教他天主教。了解了这些后,为了查明真相,知县派这个姓蒋的异教徒和他的一名差役去游翠及家。游翠及这个垂暮的老人正在病中,已把家事托付给长子游端明。了解了真相,一名差役检查了游端明(伯都)的书面声明,他自己为他的父亲和他整个基督徒家族做了担保。伯都保证他不知道有什么恶行。书面保证被差役呈给婺川知县之后,知县又将其转给上司:这一保证和本省官员审问游翠及和其他被捕教徒的材料,一起被贵州总督转给四川巡抚[52]。
乾隆十一年十二月十四日(
当上述茅坪教民被州里的差役抓到衙门之时,黑塘[55]镇的另几个教徒也被其他差役抓了来:传道员杨斯德,二十年来,住在上面提到的教徒中间,根据穆天尺主教大人的命令,认真负责他们的灵修;姓黄的教民,我记得他的名字是其南[56],住在当地教徒建的圣堂里;然后是同为传道员的游端明(伯都),他是斯德的亲弟弟,也是本笃兄弟的侄子;金唯良是从最远处被抓来的;他们颈戴锁链,被差役带到上面说的知州那里。
之后,受审的是游劳伦的长子、传道员游伯都,他说自己的父亲和全家人都是被上面说过的杨斯德传的天主教,因此他承认自己是教徒。听到他父亲的名字游翠及也在暴乱名单中,知州马上派其副手捕衙官和差役,将年老生病、且耳聋的劳伦立即带来。命令下达后,就在第二天,在四名挑夫的帮助下,那位老人被抬到知州面前。他被问有多少年纪,以及是不是教徒。他回答自己确是教徒,已经八十二岁了。知县对他大加责骂后,就让他回家了。他也释放了其他七名教徒,把另外七名留在客栈里,由差役看管,直到他收到上级官员的文书,他们才被释放。最后,在
去年在四川这个传道团发生的其他事情,我们英明的主教已经通过我寄给他们的各类信件知道了。为了避免这些信被退回来,我是分别写的;而我还要报告今年(1747年)发生的值得注意的事情。
1747年
1、因为耶稣会杨若望[62]神甫离开了沙市,在那个镇子,接下来不再会有任何针对教民的骚乱了;2、从纽若翰[63]神甫寄给他本人的信中,他知道北京的传教士生活平静;3、关于黄神甫[64],他已平安抵达澳门,由乡绅陪伴着走了一路,于今年农历的一月十九日,被带到总督面前。他遭受了很多不公,被掌嘴十五下。最后,他被一名差人带到澳门;4、沙如玉[65]神甫于今年4月14日在北京去世;5、关于司吉福和玛尔吉[66]神甫,他们在今年1月2日离开澳门,去了交趾支那;6、寇德望大人在沙市的吴类思家住了十几天,之后前往北京,刚好知道德里格大人去世的消息;7、历经各种风雨,常德府的教堂才保存下来,但最终还是在去年被官吏占了;8、坐落于沙市的耶稣会教堂,依照法国高级耶稣会长上赫苍碧[67]大人的命令,被吴类思卖了;9、苏宏孝大人为了还债,失去了圣油和圣器,他把它们借给了某个教外姓秦的师爷,他和债主订了生死契,后者拒绝放松债务,因此苏大人两手空空地去澳门找米拉塔[68]大人。几天之后他又空手而归,回到潮州府。在那里,拉玛纳[69]大人碰到他,又跟他返回澳门。至于这位大人何时能回四川,他说自己也不清楚。
1747年8月落瀼沟教难报告
在送到汶川知县手上的画押悔过书中,愚蠢的秦之平随口说了许多教民和非教民的姓名,以及他们的身高、相貌和年龄:于是官员命令差役把所有人都抓来。这个傻瓜说:“那个姓马的基督教师傅名字是青山;他有三个徒弟,即刘石匠,贵州人氏;秦大世,来自四川;第三个是刘四海。这四人举着白旗,离开云南省的金沙场[76]矿,用八、九天时间,来到落瀼沟的张孝宁(斐理)家中传教。”在进一步审问之后,才知道那个傻瓜原来是张斐理的邻居,他的同胞兄长曾在马青山大人家中做过慕道者。尽管这些供诉出自一个傻瓜之口,但在官员们看来,却关系到他们的乌纱帽,特别是因近两年邪教徒发起的暴动和叛乱,地方官都非常注意他们的辖区,一旦疏忽大意发生破坏事件,他们自己就会受到处罚。这就是迫害和不幸的根源,而这些迫害和不幸是到现在为止的四个月内,基督徒们所不得不忍受的。
第一个被审问的是张孝宁。问:“你们教的
审讯结束,知府命令将张斐理和他的两个儿子,即伯都和安德,还有落瀼沟的保长、他们的邻居和对头杨天魁,一起禁闭在府衙的花园里,直到他们自己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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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朋友,这些就是我最近逐渐了解的关于四川省教难的情况;实际上,这一地区的其它事情,我还没有调查,天主保佑,如果我还在人世的话,根据我的能力,报告以后的突发事件并不困难。此时,我刚从重庆出发,开始旅行。以后我还会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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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为了表示友情,我邀请刘、高、周三位高邻来喝葡萄酒,这既是因为我从重庆回来后,他们先前问候过,也是因为姓高的邻居参加了武生试,更是因为在我们对手(特别是某些恶人)的迫害、劫掠造成的苦难之后,这处住所得以保存下来,我担心在以后的风暴中,他们还有更大的阴谋。
在同样的机会,因为同样的缘由,用了一天时间,我才答应周伯都,为他的婚礼做结婚祝福;我觉得没有越过司铎责任的范围,既因为在教会教育中有那么多结婚祝辞,实际上也算不上是神圣的,也因为在中国的其它省份并没有禁止神甫为教民婚礼祝福。但穆天尺大人在临终时讲得很明白,不允许陈家沟[95]教民邀请我去离这里七法里远的地方祝福婚礼。我是否在此问题上犯了过于宽松的错误,我希望聪明的读者屈尊向我说明他的意见。
我建议博学而聪明的读者在瞻礼单和当前的教案问题上,能够表示善意的宽容。毫无疑问,教会确定了关于吃肉的大斋和小斋日,而且有许多明确的教会准则,但是在此迫害时期,那些不信教的亲属、朋友和同伴会主动警告教民,这将会破坏教会大、小斋的规则。理由如下:1、因为这个省的长官四处发布文告,命令取缔任何被警告的吃戒;2、在官员发布文告的时候,教民的不信教的亲朋好友总是寻找各种借口监视和警告教民:每当他们在婚礼或生小孩的日子,碰到教民在不吃肉的大、小斋日斋戒,他们马上就会出于嫉妒,抓住机会警告教徒;3、因此,虔诚的基督徒更要谨慎,当前与其让他们引起各种教难风暴或被投入监牢丧失信仰,又与其他们由于教会的规定,参加战争或者逃亡,有背教的危险,不如至少考虑到最困难的情况,放松大小斋的限制。此时我要面对这次发表建议的机会,请求渊博的读者宽容一下。
今年,北京人张玛窦在双檬子去世;此外,孙玛窦在犍为县的朝阳坝去世;去年,孙家的祖母也亡故了;今年11月3日,杨路加在下四乡去世。
4日,唐理诺和吴类思重建了我们在方正街[96]住所倾圮的篱笆。
同一日,通过李若翰的汇报,我知道百集街[99]村的库房,又被胡家卖了九十八两银子。
记录了上述内容,我知道彭山县教民在这场迫害中已无计可施,他们被官吏和看守折磨,更为残酷的是,在他们屋子里不得不立着写有“天地君亲师”的牌位;尽管他们不愿意在自己家里立任何东西。
同一天,我知道三年来一直和另一些家庭住在我们位于窟窿街传教之家的教外的苏家,没付过一文房租,也坚持不付六钱银子(根据他自己的秤)的租金,据说苏家离开了;刘家留下来,我以前说过没人看管房子,这些天,由于房子一边的竹篱笆烧毁了,再加上风雨的侵蚀,房子毁坏得更严重了。
当日,陕西教徒李玛尔告诉我,去年他回了乡,今年又来这儿做生意,他们省的教民遭受了许多迫害,花费五百多两银子建的教堂被官府捣毁了。方济神甫回到当地,也不被教民承认。
除了修改此书之外,去年,遵照埃克雷尼西斯主教大人的命令,我还把两本书从拉丁文译成中文方言,一本是《基督信仰要义》,另一本是《基督丧礼论》。此外,习惯上在婚礼祝福中使用的圣咏和祷告,被我译成中文,加在订婚典礼上。婚礼中,在天主面前,它们可以作为开场白激励教民。在婚礼的开端、中间和最后三段,从天主造人到基督拯救世人的过程,都能被讲述出来,我展示了这个过程。另外,伴着祝福歌咏的《圣职旅行经》,我译成了中文口语,这样,我们的中国学生在出发执行使命之时,就能轻松地背诵了。
到目前为止,在执行使命的过程中,我发现许多教民的年青的儿子,违背父亲意愿,把妻子留在家中,居无定所地在外漂泊多年。他们的妻子和父母,依靠消息和来信,也不知道他们的踪迹。去年,对于这类游荡的年轻人,朝廷的法律禁止他们在汉人中游荡,当这类人迁徙三或五年后,地方官员会谨慎地给他们的父母、子女、妻子预先发出警告,没有得到离弃她们的丈夫帮助的妻子,可以再嫁他人;当然,发生意外困难的除外:
根据朝廷关照这类妇女的法律,被其夫抛弃的已婚女性接到警告后,难道能与其他男子结婚而安然无恙吗?怀疑的理由如下:1、因为按照中国的风俗,这类妇女不能依靠其父母的财产生活,除非在某一很短的时期,当她们回父母家归省的时候;因为通俗地说,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因此,大多数父母由于贫穷不能、或者由于吝啬不愿让出嫁的女儿在他们家里生活。失去了丈夫,她们不能住在婆家,多数时候娘家也很势利,对她们不好,即使她们死了,也得不到保护;她们也很少因遵循礼俗而被允许生活在婆家;2、因为那些妇女如此勇敢、坚强,感谢天主,当她们的丈夫不在的时候,也很少发现她们由于软弱而与人通奸;3、因为无法获得衣食,她们或者丧失廉耻,自己卖淫,或者更糟的,上吊和服毒自尽。
如果从我在特定的时间所经历的某些教区来看,上面讲的这些话是谨慎的。倘若上面提及的妇女没有她们的丈夫是死是活的消息,就被允许再嫁,剩下的那些,尽管都有固定的帮助和保护,仍将处于身体损害和精神崩溃的境地。
我向博学的读者和神学家说明这些的理由是:不要笨到要瞎子指路,那样,两个人都要掉到井里。
现在,有三十人在这次重庆府长寿县的骚乱中被关入牢房,去年九月,他们和一百多人参加集会,被官府抓起来,日夜受到当地官员的审讯。这些人中还有广东、江西和贵州人。
我之所以引导他们补赎,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我知道他们中的一人戒了酒,二是因为通过这种方式,他们足以向亲朋好友表示后悔和反省。此外,我相信我主耶稣召唤他们悔过,也教育和鼓励他们承担自己的责任,特别是在我赦免他们之前,我用足够长的时间、为了我的一点点成果,面对面地鼓励他们。他们激动地伏在我脚下,痛哭流涕,拼命地要求赦免,我请他们马上站起来。
这时候,我承认我没感到来自不幸安慰者上主的很大安慰,直到我领会了圣父的仁慈,他的挥霍的儿子,被上主激励,很快又回到圣母堂清偿他们的罪恶,皈依到圣主和天主教的怀抱!
当日,我们修理了这所房子的窗户,窗纸以前被风雨毁坏了。
同一天,我最先向杨安波的三子甘达[106]传了圣体,以前,我测验过他关于教理问答、告解和圣体的知识,发现他受过足够多的教育。
[1] 正文括号内文字是日记原文,后文中所用中、西系年也是作者所加,译者未作改动。
[2] Ecrinensis,待考,疑为小亚细亚古地名,罗马教廷常以此类教区册封宗座代牧。马青山(Joachim Enjobert de Martillat, 1706-1755)主教是法国外方会士,1734-1746年间在四川与李安德共事。
[3] 穆天尺主教(Jean Mullener, 1673-1742)是德国遣使会士,长期在四川传教。陆迪仁主教(Louis Marie Maggi, ?-1744)是意大利道明会士,长期在四川、湖广传教。
[4] 苏宏孝(Paul Sou, 1692?-1767),广东顺德人。1722年,作为穆天尺主教的大弟子晋铎。1725年,成为遣使会士。有义子二人。1745年,因教案发生逃离四川。
[5] Scifone,身份待考。
[6] 原文为Venantium,姓严。助祭,天主教教职,神品中的第六级。
[7] 原文为Joannes。
[8] 原文为Fung。应为冯捷闻,此据“四川巡抚乾隆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奏折”。(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清中前期西洋天主教在华活动档案》第1册,中华书局,2003年,132页。)嘉庆《金堂县志》卷4称冯捷闻乾隆十四年署知县,疑有误。
[9] 原文为He-Heang,据嘉庆《金堂县志》确认,在县治东九十里,康熙中重建。
[10] 原文为Chy-Fan。
[11] 原文为Lucium。
[12] 原文为Stephanus。
[13] 原文为Antonius。
[14] 原文为Lang-yuen。
[15] 原文为Thien-Yeou。
[16] 原文为Paulinum Jaen。
[17] 原文为Julianum Tchao。
[18] 原文为Kao-Pan-Kiao,又名唐家场。
[19] 原文为Leucis,古法里,一法里约为4公里。
[20] 据民国《华阳县志》卷6,名安洪德。
[21] 文焕的教名是劳伦(Laurentinus)。
[22] 原文为Thien,应为金祖静。查嘉庆《宜宾县志》卷34“知县”:汪志敏乾隆十年署,金祖静乾隆十四年署。《日记》所记为乾隆十一年,《县志》疑有误。
[23] 原文为Lieou-Tze-Tsun。
[24] 原文为Thang Chy-Veng。
[25] 原文为Hiu-Tchung。
[26] 原文为Ignatius Juen-Yun-Hoey。
[27] 原文为Kua-Pang-Chan。
[28] 原文为Tsiang-Khy-Lao。
[29] 原文如此,有误。
[30] 原文写作Khang Chy-Veng,与上文不符,误。
[31] 原文为Baptist。
[32] 原文为Benedictus。
[33] 原文为Tchung Ho-Chang。
[34] 原文为Sien-Seng,疑指当时教会中的“教经先生”,即传道员。
[35] 原文为Quintam。
[36] 即马青山主教。
[37] 指遣使会穆天尺神甫管理的教区。
[38] 德里格(Paul-Philippe-Théodoric Pedrini, 1671-1746)是意大利遣使会士。1710年来华,长期在北京宫廷效力。
[39] 原文为Maralta,身份待考。
[40] 名杨绵祚,据嘉庆《四川通志》卷104。
[41] 原文为Hoey-Tsun。
[42] 原文为Thung-Kung-Tan。
[43] 原文为Lou Ludovicus。
[44] 原文为Tsou-Ty,与下文之Tsou-Ly有异,此处译文依据后者。
[45] 原文为Jacobus。
[46] 原文为Ly-Yuen。
[47] 有关这次教难,可参《清中前期西洋天主教在华活动档案》第1册所收“乾隆十二年三月初九日四川巡抚纪山奏折”,138-139页。
[48] 原文为Kieou Chy-Tsen-Meng。
[49] 原文为Tsiang,本名蒋世远。
[50] 当时婺川知县是王梦赉。
[51] 原文为Yeou Tsouey-Ky。此处所称“岳父”有误,应为“外公”。据“乾隆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贵州总督张广泗奏折”,载《清中前期西洋天主教在华活动档案》第1册,128页。
[52] 当时贵州总督为张广泗,四川巡抚为纪山。
[53] 即罗克昌。
[54] 本名孙凡英。
[55] 原文为He-Tang。
[56] 原文为Tsi-Nan。
[57] 原文为Hoa-Kouang-Leou。
[58] 原文为Philippum。
[59] 原文为Ling-Chy。
[60] 原文为Liang-Hoey-Keou。
[61] 原文为Mou-Tung。
[62] 原文为Reuther,疑有误,应为Beuth,即杨若望(Jean-François Beuth, 1706-1747),法国耶稣会士,在湖广传教。
[63] 纽若翰(Jean-Sylain de Neuvialle, 1696-1764)是法国耶稣会士,曾在湖广传教。
[64] 原文为Hoang,身份待考。
[65] 沙如玉(Valentin Chalier, 1697-1747)是法国耶稣会士,长期在北京供职。
[66] 原文为Marcioni,身份待考。
[67] 赫苍碧(Julien-Placide Hervieu, 1671-1746)是法国耶稣会士,在华45年,长期任法国传教会监督。
[68] 原文为Miralta,身份待考。
[69] 原文为
[70] 名彭维铭。据嘉庆《四川通志》卷104。
[71] 此处误,应为
[72] 原文为Ty-Hing-Jiao。
[73] 原文为Lo-Jang-Keou。
[74] 原文为Pe-Cha。
[75] 原文为Kou-Pa-Wan。
[76] 原文为Kin-Cha-Tchang。
[77] 原文为Hoaen-Kiang。
[78] 原文为Lo-Ho-Tsun。
[79] 原文为Xaverius。
[80] 原文为Pe-Chu-Khy。
[81] 据光绪《叙州府志》卷27,汪志敏乾隆十年署知府。
[82] 据钱实甫编《清代职官年表》,四川按察使时为仓德。
[83] 分别是费元龙和安洪德。据同治《重修成都县治》卷4及民国《华阳县志》卷6。
[84] 名李盛唐。据嘉庆《四川通志》卷104。
[85] 原文为Tsao-Yang-Pa。
[86] 韦若翰(Jean de Verthamon, 1700-?),法国外方会神甫,曾在四川与李安德共事数年。
[87] 原文为Joannes Baptista。
[88] 指始于本年的大金川之役。
[89] 原文为Kou-leou-kiay。
[90] 原文为Therrsiam。
[91] 安迪我(Jaques d’Artigues, 1709-1744),法国外方会士,
[92] 党怀仁(Antoine Tang, 1691-1745),陕西人,幼年与李安德一同跟随白日升、梁宏仁神甫出家,后又同在四川传教。1745年5月病故,葬于凤凰山墓地。
[93] 原文为Ambrosius。
[94] 原文为Sin-Tien-Tseu。
[95] 原文为Tching-Kia-Keou。
[96] 原文为Fang-Tching-Kiay。
[97] 原文为Tie-Lou-Sse。
[98] 第四诫是孝敬父母。
[99] 原文为Po-Ky-Kiay。
[100] 原文为Hyacinthus。
[101] 指党怀仁神甫。
[102] 身份待考。
[103] 此处有误。1620年应为庚申年,庚午年为1630年。
[104] 教宗克莱芒十一世于1715年所发有关中国礼仪的训谕。
[105] 麦若望(Jean-Baptiste Maigrot, 1704-1752),法国外方会士,当时是外方会澳门司库。
[106] 原文为Agathus。